西七

【新快】无关风月的告白

/大学背景,带一点3/4宿舍

/已交往前提

/小情侣的分手与复合

/9k一发完


summary:怪盗与侦探的相互交付,比黑羽快斗和工藤新一的来得晚了一些。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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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们说好互不干涉的。”怪盗说。

“那并不代表我该看着你送死。”侦探眼中愠怒,“刚才如果我不出手,怪盗先生打算如何全身而退?”

“任何魔术都有风险。我不会死。”

“不会死,多挨几枪罢了——所谓的魔术风险?”

“你不该搅进来。”怪盗面色平静,但声音也在冒火,“太自以为是了,名侦探。”

侦探几乎气笑:“真不敢相信,这话出自两年前自作主张跑来帮忙的怪盗先生。”

他们正在天台上,月亮藏进云层,夜风吹动铁门,吱呀作响。

黑羽快斗叹了口气,声音低了些许:

“新一。”

这突如其来的称呼变换让工藤新一心里一跳——黑羽快斗从未在作为怪盗时这样称呼过自己。

然后就听到他接着说:

“分手吧。”




-


工藤新一回去的时候已是半夜。

宿舍里没开大灯。服部平次前脚刚进门,椅子还没坐热,正对着电脑抓耳挠腮,被身后的开门声吓了一跳。

他转头,看到同样风尘仆仆的工藤新一,一眼就知对方也是数夜未归。


“啊,”工藤新一站在门边,一脸倦容,“你回来了啊,大阪那边的事情结束了?”

“下午刚收尾,犯人就是那个律师,手段真残忍,他……哎,这个等会再说。”

服部平次抹了把脸,苦哈哈地叹气,“我回来查邮箱,发现攒了六个due,其中三个明天要交……你回来得正好,legal psychology的报告写了吗借我瞅瞅。”

工藤新一伸手在自己的抽屉里摸了摸,抽出几页纸递过去。

“卧槽你还真写完了,你不是也刚回来吗?”服部平次瞠目结舌,“果然,「你永远可以相信工藤君」,所言不虚。”

“你拿走正好,明天帮我一起交了,我就不去了。”

“喔喔。”服部平次一目十行,心不在焉,“你明天要干嘛去,那什么走私团伙的事还没解决?”

“解决了,刚结束。”工藤新一用力按了按眉心,“白马人呢?”

“被英国那边叫走了,好像是上周伦敦那个连环案吧……走了有五六天了。倒是黑羽,怎么也不在?”

工藤新一闷不做声,又抽了几页纸递去,“这个明天也帮我交了。”

服部伸手接过,“看来明天是去约会?”

“不是。”

“怎么,吵架了?”

“不算吧。”工藤新一坐在椅子上,疲惫地向后靠,“其实是分手了。”

“啥??”

服部平次一脸震惊,寻思着你这才刚回来,黑羽人又不在,面都没见着,这是怎么分的?


“原因呢?为什么啊?”


问得好。


工藤新一早就魂不守舍地想一路了,一切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呢?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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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切又是怎么开始的呢?


两年前的红黑决战,怪盗基德不声不响地出现,在两方僵持不下时成为了胜利的砝码,于关键时刻给了敌人致命一击,继而照例消失无踪。从此江户川柯南消失,工藤新一重返大众视野。

工藤新一追着一些莫须有的线索查了两个月一无所获,然后大学新生报到,他在宿舍门口撞见了和自己长相九分相似的少年。

舒爽的春日午后,视线交错的一瞬就仿佛空中架起了透明的长镜头。工藤新一在愣神的五秒内默念了一遍曾在四月一日书写的小作文,又飞速续写了一百字,然后向着同样愣神的乱发少年伸出了手。


他们若无其事地装了一阵子新认识的普通室友,进行一些诸如“今晚基德的现场去看看吗”“不了不了我有魔术社的活动”“理解理解下次再约”“一定一定走好不送”之类的对话,这个状态大概持续了有——

21天4个小时23分钟零17秒。

至于为什么这么精确,因为该寝室的御用time keeper,白马探,在他们某晚一起回寝室的时候,淡淡在两人不尴不尬的脸上扫了一圈,然后报出了这个时间。


——白马这家伙还真不愧是个侦探。

黑羽快斗站在门口佩服地想,自己和工藤回来以后明明还什么都没说。

——白马这家伙还真的是让人很烦。

工藤新一站在门口不甘地想,他竟然早在高中时就知晓了黑羽的秘密。


“21天?”只有服部平次不明所以,“什么意思?”

“21天就是三个星期的意思。”白马探闲闲翻过一页书。


身份挑明后,一切变得更加轻松自然——轻松的精分现场,自然的两幅面孔。

白天的面孔是相亲相爱的好室友,两肋插刀,义薄云天。公务繁忙的工藤新一痛下血本,买了十杯全糖奶茶,加满珍珠布丁冰淇淋,终于换得黑羽快斗抹着发胶去替他在险些因缺勤而挂掉的课上露脸。

夜晚的面孔则是彼此更加熟稔的侦探与怪盗,乐此不疲地玩着猫鼠游戏。怪盗向侦探抛出宝石,侦探说“看在你还了宝石的份上”,或是“看在天气不错的份上”,“看在今晚月亮挺圆的份上”,目送白色滑翔翼飞走,再义正词严喊一句“下次绝对抓到你”。


当了半学期两幅面孔的大学同学以后,两人的关系飞速发展,很快发现彼此比想象中要更加合拍。某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,两人在理学院楼顶天台正式确立了关系。这确实出人意料——至少从服部听闻此消息后砸在脚背上的下巴来看。


只有他们自己知道,这其实是水到渠成顺理成章的事情。


校园双生男神自产自销着实引起了一番轰动。他们的恋爱初期也着实甜蜜,每分钟都能拧出蜜来。可也或许是确立关系后,彼此都放下了这么一桩心事,打完了恋爱副本,各有副业的两人生活的重心都快速转向了更难的主线任务。于是在那之后的时间便仿佛是被按下了加速键。

怪盗近两年的行动愈发密集。表演仍在,可是盗窃手段更加利落紧凑。整个搜查二课像个被不停抽打的陀螺,一年扩招四次,仍然日日加班。

而工藤新一重登大号后,被各种奇怪的组织更加堂而皇之地借走帮忙,每天咖啡续命,日理万机,忙得脚不沾地。


这段侦探与怪盗的恋爱谈了快两年,可实际上真正相处在一起的时间加起来也没有多久。明明是室友,把一段同宿舍的校园恋爱谈得像是万里相隔的跨国网恋。工藤新一每次飞速按着手机屏幕的时候都这么想。甚至还有时差,超过24小时的那种。


“我早就跟你说过吧,”服部平次摆出苦口婆心的姿态,“对象是要花时间陪的,你看你这天天这么忙,我就说这样不行,迟早出问题。”

工藤新一不咸不淡地看他一眼,“你几天没联系远山了?”

服部平次登时偃旗息鼓,匆匆忙忙去摸手机。


过于忙碌,缺乏沟通。也许是一个问题,但绝不是最关键的。


问题的根源到底在哪呢?


服部刚把手机掏出来,屏幕就自动亮起,是一条突发新闻的推送:怪盗基德再下预告函!

“这家伙最近真的很活跃啊……”他嘟囔道,“今晚刚偷完,明天又要偷。这次时间地点都写明了,哈……该说他对搜查二课的那位大叔还真是体贴吗?”

工藤新一也点进那条新闻,低着头看了一会。

“服部,帮我个忙。”

“……啊?”




-


第二天一早,黑羽快斗推开门,左手拎着一盒布朗尼,若无其事地走进来,“哟,都在啊。”

工藤新一没说话。服部平次硬着头皮打哈哈:“是啊是啊,难得人齐。”

确实挺齐,要不怎么叫3/4呢。

空气里安静了五秒钟,然后服部平次夸张地愁眉苦脸:“哎哟,这个报告可怎么写,真是愁死我了。”

黑羽将手上的东西往桌子上一扔,“祝你成功。我累死了,先睡会。”

说完就倒在床上,外衣也没脱,随手扯了被子的一角盖在身上,然后没再动了。

服部瞅着这人的样子,心想怎么累成这样,大早上的回来睡觉,这是半夜干什么去了。他本想关心几句,瞄了眼明显处于低气压状态的工藤,还是吞下了嘴边的话。


而工藤新一能够看到更多。他知道黑羽快斗神情倦怠是止痛药的副作用,左手拎东西是因为右臂昨晚被流弹擦伤,一夜未归大概是回了黑羽宅处理伤口。

……也不知道有没有好好消毒上药。如果不是昨晚的吵架分手,这本该由自己来处理的。


工藤新一沉着脸坐着,目光定定地落在那人身上——

黑羽快斗,他身份特殊的男朋友,噢,现在是前男友。


他们在宿敌时期享受追逐和对决的过程。天台,月光,晚风,势均力敌,针锋相对,每个词都像拉满了张力的弓,又掺着些暧昧不明的情愫。

他们都是聪明人,明白不同的身份立场会带来分歧,于是选择给予对方充足的信任,在恋爱伊始就说好了互不干涉。

可工藤新一很快就反悔了。他意识到,在天台上独属于两人的二十分钟只是夜晚最美好的一部分,远非全部。狙击枪,止血剂,命悬一线,危机四伏,组成了更多黑夜中的日常。

他想帮他。

可怪盗不接受任何形式的帮助。


大家都觉得侦探明察秋毫,原则至上,洞察人心。而黑羽日常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,乐呵呵地仿佛全无心事,大大咧咧不拘小节。

然而恰恰相反。

黑羽快斗才是那个更加心思缜密、敏感多思的人。此人平生三项特长:忽悠、耍宝、与所有人划界。

所有人。

他大言不惭地支使自己买冰淇淋,理直气壮地向自己索要蛋糕,心安理得地挂在自己身上撒娇耍赖。

但真的遇到事的时候,他从不会寻求自己的帮助。甚至连消息也不会共享。


义无反顾的,孤注一掷的黑羽快斗。

惯于逞强的,让他心疼的黑羽快斗。


在怪盗基德被所有人当作不死之身的时候,只有工藤新一清楚地知道,这人身上的伤疤到底已经叠了多少层。



他上周被FBI一通电话叫去帮忙,今晚堪堪收尾回来,正赶上了怪盗的行动夜。

天台上黑衣人狰狞地笑,黑漆漆的枪口正对着白衣怪盗。他的心脏都漏跳了一拍,庆幸自己的装备尚未归还,抬手就是一枪。


……然后就被分手了。



工藤新一收回视线,低着头抿起嘴角。


他确信,工藤新一和黑羽快斗的恋爱没有任何问题。

有问题的是侦探和怪盗。


他无声地向服部打了个招呼,走出了寝室。




-


黑羽快斗面对着墙躺在床上,又疼又累,闭着眼睛放匀呼吸,却根本睡不着。

他装睡装了二十分钟,终于听到工藤新一轻手轻脚地出了寝室。

……真是闭着眼睛都能认出自己男朋友,哦不,现在是前男友的脚步声。

他轻轻地叹气。


即使进门时只是匆匆一瞥,两人目光一触即分,他也仍然能看到很多。


比如工藤新一所谓的调查行动绝不是他所描述的那样顺利——他在短信里(带着24小时时差的那种)永远报喜不报忧,可是眼下的乌青和领口隐隐露出的绷带骗不了人。这个人年纪轻轻被捧在那个位置上,负担着数不清的责任,日日熬夜,咖啡吊命,总有忙不完的事,仿佛永远都在拯救别人,拯救城市,拯救国家的路上——以至于黑羽快斗完全不会怀疑,如果那种科幻故事成真,真的世界末日了,这人也必然成为救世英雄的候选人——而他本人也会坦然接受,且奋不顾身。


这样的工藤新一被很多人当作是信仰,甚至被夸张地称作是救世主,是神——黑羽真的曾经在媒体上见过这样的标题,配图是那人解救完百名人质后,露出的疲惫却欣慰的笑容。


光明坦荡的,勇敢无畏的工藤新一。

正直美好的,令他倾心的工藤新一。


可是黑羽快斗也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,救世主和神,都是人造的。

……面对着这样的名侦探,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允许自己成为对方的拖累或是负担。


在学校里,黑羽的人缘比侦探还要好。也许是得益于他天生一张暖洋洋的笑脸,以及随手可变的糖果和玫瑰花。所有人都觉得黑羽快斗温柔浪漫,是情场高手,而工藤新一情商为负不解风情。

然而恰恰相反。

黑羽知道,在感情中更加充盈饱满、更有爱的能力的人是名侦探。习惯于推开一切的人其实是自己。

这也许有些不对,可他别无他法。

需要平成的福尔摩斯去拯救的大有人在,却绝不包括平成的亚森罗宾。没有必要,黑羽想,真的没有必要。

他们之间没有任何问题,但名侦探的轨道不应为他改变。如果私人感情成为了对方的桎梏,那么他选择将这锁链亲手斩断。


黑羽快斗重新闭上眼睛,强迫自己静下心来,再次过一遍晚上的行动计划。




-


警笛声追着假人远去了,围观的人群渐渐散去,夜晚重归寂静。

今夜的月亮不怎么圆,可是天气晴朗,宜鉴宝石。

怪盗基德举起右手,看到月光下宝石透出湛蓝的光芒。他对这样的结果早已习惯,没有很失望,反而有些惴惴不安。

——总觉得今晚过于安静了。不管是那伙人,还是……


背后的铁门被推开时,他好像悬起了心,又好像松了口气。他没有转身,凝神听着背后的响动,然后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喘着粗气说:“你果然在这里,怪盗基——”

“……是你?”怪盗转过身。

台词被打断的服部平次一脸茫然。不然呢,你在等谁?

“怪盗基德,你已经逃不掉了。”他清了清嗓子,重新说台词,“把宝石——”

“那位工藤侦探呢?”

“……”

不是,小偷被抓的时候还要翻牌子吗?服部觉得莫名其妙。难道这就是偷盗满九九九后升级了金卡的VIP小偷吗,可以指定服务员的那种?

而且这和工藤说的不一样啊,怪盗不是应该和他唠唠嗑,然后——

……

“然后,他会把宝石抛给你,像这样。”工藤新一将草稿纸团成一团抛给他,“你拿去还给警部就可以了。”

……

可眼前这人似乎完全没有和他唠嗑的意思。服部谨慎地打量着怪盗,倒确实瞧见这家伙伸手从口袋里拿出了什么东西。

原来是直接进入了抛宝石环节吗。他这么想着,准备伸手去接。


然后一颗闪光弹被抛了出来。


“……靠!”




-


怪盗赶到的时候,工藤新一独自站在那里,手里的枪还在冒烟。

这里是另一幢楼的天台。比刚才那幢更高,也更适合狙击。这里可以看到自己刚才的位置,反之则不行。黑羽快斗终于知道了为何今日一切如此顺利,因为麻烦都埋伏在了这里,然后被提前解决了。

他有些难以置信地走近对方,“……你做了什么?”

“警告了他们一下而已。”工藤新一收起手中的枪,转身看到黑羽的脸色,又补充道,“我没有伤人,也没有受伤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也没有惊动警方,你放心,警部他们都很安全。”侦探说,“这纯粹是我个人行为。”

……好一个个人行为。

黑羽快斗脸上没有表情,可工藤新一知道他生气了——他生气的时候就会对自己摆出扑克脸。

“你哪来的枪?”

“从赤井先生那里顺的。”

“这合规?”

“当然不。”

怪盗顿了一顿,“名侦探,你是真的很疯。”

“我以为你本就知道这一点。”工藤新一很快接道,“如果总是循规蹈矩,江户川柯南早就死了。”

黑羽快斗被噎了一下,心想这倒是不假。无证开飞机,足球踢卫星,滑板上高速,逢人就窃听,哪一样合法合规了,江户川柯南确实一样也没少干。


他皱起眉:“这样堂而皇之地暴露自己,你周围的人——”

“黑衣组织的事情让我明白了,”工藤新一打断他,“我们周围的人,远比我们想象中要厉害得多。一味的隐瞒和不信任才是下下之策。尤其是对最亲密的人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况且,工藤新一这个名字惹上过的麻烦,也不多这一个。”

“……”


好吧,好吧。黑羽快斗深呼吸。但是,这件事不一样。他无法为了自己牵扯别人,就算是名侦探也不行。这不应该。

他又要开口,可是侦探的话更快。

“历次基德的现场,并不是全无线索。这伙人遗落的烟灰,鞋印,甚至皮屑,毛发……找一找总还有些别的。”工藤新一说,“我完全有理由开展调查。而这与怪盗基德是否要与我合作无关。”

黑羽快斗瞪着他,“你在偷换概念。”

“也许是。”侦探说,“但这正是我今天想说的内容。”

黑羽挑眉,表示愿闻其详。

“快斗,当年黑衣组织决战夜,你不请自来,是为了我吗?”

黑羽快斗愣住,被喜欢的人突然这样发问,觉得按照恋爱剧本,此处应该答“是”。但——


当然不是。这答案甚至不需要细想。

怪盗基德向来热衷于惹火上身式的助人为乐。即便那不是工藤新一,是白马探,是服部平次,是隔壁宿舍的田中,是他不认识的、全然陌生的过路人,遇到了危险的、能帮上忙的、有把握的事情,他也一定会去帮一把,且全力以赴,不求回报。


“那一年雨夜,你问我,你为什么会来解救一个棘手的敌人。”

“……因为你救了我的鸽子,所以呢?”

工藤新一盯着他看了片刻,叹了口气。

“不。你会这样做,只是因为,怪盗基德就是这样的人。或者说,黑羽快斗就是这样的人。”


黑羽不置可否,瞳孔中闪过幽微的光。他深吸了一口气,心里不得不承认侦探说的没错。也许黑羽快斗会陷入爱情,可怪盗基德的行为向来无关风月。


“那么,你就应该明白。”侦探继续说,“工藤新一也是一样。”

“……”


侦探与怪盗数年来的你来我往,并肩作战,互相帮忙,原因里可能有欣赏,有惺惺相惜,却绝非为了情爱私心。勇敢无畏的少年人,心中烧着炙热的火焰,为着信念和责任,在自找麻烦的道路上勇往直前。


你还没有发现吗,快斗。工藤新一看着他说。我们因何命运相似?我们因何命运交织?

是偶然吗?不,是因为我们本性如此。


是什么样的本性呢?

是17岁时在多罗碧加乐园的多管闲事,也是17岁时穿上白色礼服的义无反顾。从那时开始,一切就已经注定了。因为我们是一样的啊,黑羽快斗。我们都是喜欢自蹚浑水,向着峭壁悬崖一往无前的人。


选择铤而走险,选择以命相搏。然后又选择了,同样做出了这一系列选择的对方。

……那么如今的一切就都是必然的事情。


“你不该有任何顾虑,快斗。这不是你牵扯了我,而是我本就会如此去做。”


是关于风月,又无关风月。

是因为我爱你,也因为我本来就是这样。


侦探用声音和眼神一起告诉他——我爱你,所以想要帮你。但我选择帮你,却只消我是工藤新一这一个理由。因为我是有能力帮得上忙的,有自信不会拖后腿的,你的对手,你的同伴,你的爱人,与你一样的人,工藤新一。



夜风吹起了两人的额发,也吹起了黑羽快斗眼中的火焰。那火焰愈燃愈烈,却不再是因为恼怒。

怪盗从不牵扯任何人。原因无他,牵扯越多越危险。他甘当那唯一一个破釜沉舟的诱饵,为此孤注一掷,心甘情愿飞蛾扑火。

他永远不会接受帮助。除非——


除非有人像他一样倔强,执拗,不受掌控,像他一样破釜沉舟,孤注一掷心甘情愿,非要来和他共扑这一簇烈火。


黑羽快斗看着工藤新一,他的眼眸里是一片正在燃烧的海,里面倒映着同样正在燃烧的自己。


“我想说的话说完了,快斗。现在你可以重新再回答一次。”


两年前工藤新一的月下表白,上楼前准备了百八十句话,临到阵前了只憋出来了一句。

“你愿意接受我吗?”

简单直白,易于理解,直抒胸臆,不失粗暴。

他们彼此心知肚明:怪盗根本不是不死之身,侦探也不是什么救世主。所以他们默契达成共识:这句话里的“你”指代普通人黑羽快斗,“我”指代普通人工藤新一。

黑羽快斗在心里吐槽侦探的直球告白,仍是笑着答了句“好啊”。


那天理学院楼顶天台的夜风格外温柔。工藤新一白衬衫的袖子挽起,手上拎着一本讲义。黑羽快斗怀里抱着笔记本,连帽衫的衣兜里还有几颗巧克力糖——这怎么看都是两个纯良无害的普通少年。

两个少年人满心欢喜地预备谈一场普通又甜蜜的恋爱。他们信心十足地想,爱和被爱,能有多难呢?

……然而他们忘记了,自己爱上的,根本就不是什么普通人。


两年后的现在,这又是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,夜风也勉勉强强算是温柔。

可这次的天台上还残留着些许硝烟味儿,他们一个手里拿着枪,一个身着白色西装——这次怎么看都不是什么纯良无害的普通少年。

“你愿意接受我吗?”

工藤新一时隔两年又问了一遍,用词一样,语气一样,仍然简单直白,仍然不失粗暴。

可他们都知道,这句话和两年前的不一样,至少指代完全不同。这次句中的“你”指代怪盗基德,而“我”——

黑羽快斗想了想,然后像两年前那样牵起了嘴角。

“好啊——”名侦探。


他们注视着彼此的眼睛,看着对方倔强又坚定的模样,同时笑了起来。

我爱的人,是这个样子啊。

我爱的人,本来就是这个样子。


怪盗确实不是什么不死之身,侦探也确实不是什么救世主。

可是。


既然怪盗不得不当那不死之身。

既然侦探必须要去做那救世主。

——那就让我来帮你。

——而我也愿意接受你。

选择共蹚浑水,选择携手并肩,选择这样去爱你,选择接受你的爱。

这些选择无关风月,只因他是工藤新一,而他是黑羽快斗。

这一切又折返回来,构成了他们相爱的原因。


同一轮月亮见证了他们的两次告白。工藤新一与黑羽快斗早在两年前就已相互交付,而今夜是怪盗与侦探的场合。


“怪盗先生。”工藤看着他说,“我要查这个组织的事,你是否要与我合作呢?”

黑羽笑了,“来交换情报吧,名侦探。”




-


又是半夜。

服部平次相当无语地推开寝室门:“工藤,这和你说的不一样啊,今天怪——呃,你们……”

长得一模一样的两个人一齐回过头来看他。

黑羽咬着早上带回来的布朗尼,工藤正伸着手给他擦嘴角沾的巧克力酱。

服部平次:“……”

工藤新一向他点点头:“嗯嗯和好了。你继续。”

服部平次:“………………哦。”

吗的,他就知道。


他往椅子里一瘫,“收尾工作太累人了,那个大叔抓着我问了半天,可基德真的直接飞走了。我身上口袋都翻遍了,根本就没有——”

“啊,抱歉抱歉。”工藤新一拉开自己的抽屉,从里面掏出一个硕大的蓝色宝石。那动作和昨天给他递作业时一模一样。

咣当。是服部平次的下巴又一次砸了脚背。

“这东西为什么会在这里?!”黑羽看起来相当吃惊。他跳开几步,帮服部捡起了下巴,面露惊惧地看着宝石,“新一,难道说,你你你……”

工藤新一在心里翻白眼,将宝石随手抛给了服部,“抱歉啊服部,这次情况特殊……呃,总之麻烦你帮忙还给警部吧。”

……动作熟练得仿佛是昨晚给他抛纸团。

服部平次:?

“不是,等会……”关西侦探强作镇定,抓着当空飞来的宝石,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。

工藤新一看了看屋里的两个人:服部平次紧紧盯着他,充满警惕和震惊。而黑羽快斗……黑羽快斗看起来比服部更震惊,露出了“天啊我的男朋友不会是个国际罪犯吧”的紧张表情。

工藤新一:……

“我真的不是怪盗基德。”他只好诚恳地说,“你们要相信我,服部,还有……黑、羽、快、斗。”


门又开了,僵局被打破。白马探拉着行李箱出现在门口。工藤吁了口气,对白马露出感激神色,主动走过去帮他搬行李。

“无意偷听,但……”白马将拉杆箱交给工藤,腾出手摸出怀表,“730天4个小时23分钟零17秒了,服部君,你竟还未发现。”

“……730天又是什么?”服部平次更无语了。这英国佬怎么回事,为什么总是搞不清重点?

“730天,”白马果然如他所料地回答,“就是已经两年了,服部君。”

服部平次不得不暂时搁置了前一个问题,转而去问满脸无辜的另外两个人:“白马为什么总热衷于废话文学?”






END.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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首先诚挚地向服部致歉!


其实是被创后小作文hhh

看过一些“基德做了XXX都是为了侦探”和“侦探做了XXX都是为了基德”的解读,但个人理解中,两人的行为动机不太会是“霸道侦探/怪盗爱上我”。原作向的二人的所作所为用情爱来定性或许有些狭隘。有惺惺相惜,但更多是源于善意和责任感。

侦探和怪盗坠入爱河无比浪漫。但作为爱人之前,他们首先是善良勇敢独立的自己。

以及二人也会在相处中学会如何真正地相交付。“互不干涉”对爱人来说其实是个伪命题hhh


p.s.日本大学基本没有四人寝,这里就当是私设吧。主要是3/4太可爱了,给我住一起!

p.p.s. 当年月光那边在写了在写了,发出打字的声音(咕咕咕)


 
  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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